王姬:排练场上最有激情
时间:2024-10-19 来源: 作者: 我要纠错
在《生活秀》的排练场中,王姬是最有激情、最幽默的一个。排练时,王姬泪流满面,声嘶力竭的台词令人肝肠寸断,而排练一结束,她就成了剧组中最活跃的一个。在导演“无休无止”说戏时,她却“偷偷”溜到穿衣镜前,套上自己的长裙,左照照、右照照,结果演员们都转而看她“时装秀”了。记者在排练现场的时候,导演自豪地跟大家说:“刚才有个厦门的演出商,一边看一边竖大拇指。”王姬接下茬说:“他不会天生手就长成那样吧?”一句话引来剧组成员的长时间哄笑……
闯美国
拒绝好莱坞“污染”
记:在美国你也是学艺术和表演,那时候有什么未来计划?
王:我是个计划性不强的人,做事情我不会瞻前顾后。去美国的时候,我觉得重新学别的太难了,所以就选择了继续学表演,至于以后要干什么我没有想过。
记:在美国学习表演给你带来了什么巨大的影响?
王:那是一种不同的教育方式,老师会去启发你,而不是灌输。举例来说,一次老师说,你们随便拿一个引起你感触的物品来讲故事。有人拿面包,有人拿石头,我拿了一块印着一休的手绢。那是我坐飞机去美国时我妈妈给我的。妈妈跟我说,妈妈没有金银财宝送给你,妈妈就希望你像一休一样有智慧,妈妈也会像一休妈妈一样永远挂念着你。我一直觉得送人时哭是挺俗的,但那一刻我流出了眼泪,抓过手绢就跑上飞机。老师、同学都觉得我的故事特感人,那堂课我得了A+。
记:有没有想过要去闯闯好莱坞?
王:刚出去的时候想过,但好莱坞那套规则我完全不习惯,它要求你和经纪人、制作人发生很多你不愿意发生的关系,这和我的准则完全不一样,所以我选择了放弃。
当记者“骗”广告费
记:听说你在美国的经历特别丰富,做过汽车旅馆的老板、报纸的记者,还在电视台当过主持人。
王:那时候就是为了养家糊口。房子、汽车、保险都要钱,一个月付完这些钱就所剩无几了。不过那时候有梦想,所以生活得还很快乐。
记:当记者做新闻的感觉怎么样?
王:其实就是一个打工仔。我在报社是又拉广告又写稿,我当的是工商记者,给人家写点吹捧文章,“骗”点广告费。另外就是从新移民的角度写一些中西文化比较之类的文章,反正没人管你,爱写什么写什么,完全是“文责不负”的状态。不过在电视台还是挺辛苦的,电视台四五个人做的工作都要由我一个人完成。我每天把CNN的新闻翻译成中文,自己写导语,自己化妆,再自己播报,真是剥削呀!
记:一直到《北京人在纽约》你才重新拾起表演,那段路程一定很压抑吧?
王:不做演员的时候,也老做演员梦,但是知道不现实,知道自己该干什么。在美国我有过强烈的落差感,一直到后来接拍《北京人在纽约》,从有名到无名再重新出名,这种起起伏伏我早已习惯了。在这过程中,我从来不缺乏自信,因为对于一个演员来讲,没有自信你就完蛋了。
在中国
“苦不唧儿”的戏最难演
记者(以下简称记):在《生活秀》中,你扮演了一个卖鸭脖子的社会底层女人,对你来说,会不会太难?
王姬(以下简称王):我觉得这场话剧挺累的,但又很陶醉。我在影视剧里演了很多底层人物,但在舞台上还是第一次。我们的话剧《生活秀》和小说、电视剧都不一样。你从我扮演的来双扬身上能看到家庭给一个女人的压力。我在表演时改了一句词:要扯吧着大鸭子、小鸭子在生活和屠宰中挣扎、游荡。反正这个戏是“苦不唧儿的”,我是悲剧的代表。
记:演这种“苦不唧儿”的戏,你是不是要克服自身的“老板娘”气质?
王:对,这种“苦不唧儿”的戏最难演了。
记:在《天下第一楼》里你的表演也很出人意料,现在是不是在有意做一些角色上的转型?
王:我是一个不喜欢重复的人,每部戏我都希望自己跟以往不同,差距越大越远就越好。演了《天下第一楼》我特别高兴,以前别人认为我是“西红柿”,老让我演“西红柿”,现在我终于能演个“茄子”了。
“我胡汉三又回来了。”
记:你是从小起就梦想当演员吗?
王:不是。我们家没有人搞表演,我考人艺大专班之前都不知道人艺是何等高的台阶。在报考人艺之前,我去香港拍了一部武打片,拍完以后我觉得自己在里面演得太差了,于是下决心一定要把表演学好,当时正好赶上人艺招生,就稀里糊涂地考上了人艺,又稀里糊涂地踏上了表演这条“不归途”。我那届是人艺1981年大专班,和宋丹丹、郑天炜都是同学。现在,当初上课的很多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。比如我们去萃华楼体验生活,给人家端盘子的时候,发现有乞丐要饭,就把饭馆的饭“偷”出来给乞丐吃,气得大师傅火冒三丈。刚进人艺的时候,我们都是跑龙套,在台上混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吗。我觉得那种磨炼是对你心智的一种磨炼。
记:有人说当演员是需要天赋的,你觉得自己有这种天赋吗?
王:我没有。我觉得我是一只丑小鸭,至今我都没有变成天鹅。我是个忧患意识特别强的人,属于比较劳心劳智的人。因此我演不好的时候,就喜欢跟自己较劲,好好琢磨。
记:既然没有天赋,是什么让你坚定地继续表演生涯?
王:刚进人艺的时候,表演对我来说完全是全新的东西。改变我的是老版《茶馆》,那次我一边看一边哭,同学吓得问我怎么了,我说,这戏真是太好看了!看过这次《茶馆》,我才下决心要当个好演员,虚心向老演员学习,以至于到后来见到食堂大师傅都要鞠个躬说:“老师好”。
记:现在回想起在人艺的生活,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
王:是我主演的《北京人》,我演了25场就去美国留学了。演完最后一场,我向舞台做了告别。当时只有一盏灯照在舞台上,我站在上面看着观众席,默默地和舞台说话。一直在这舞台上跑龙套、演戏,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演戏机器,都快演吐了。但在告别舞台的那一刻,我对舞台的依恋和眷恋全都涌上来了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回来,也可能永远回不来了。对人艺我真是心怀感激,无论一个地方给我是欣喜还是艰辛,都是我的一种财富。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我能重返舞台,用句电影里的话说:“我胡汉三又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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